展知桉

【大纲文学】【茶兜】烽火台

  🔸民国背景,纯架空


    茶兜是国党军校的同学,茶是政要之子,正规选拔进入军校的,而兜是被校长从路边捡回来的学生,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军校每年会对学员进行选拔,强者可以入选名为强兵计划的项目里,单独上课单独训练,茶兜是同一批入选的强兵计划,并且被分到了紧挨着的床位。


   因为每年军校有非常多的学员,所以兜被校长安插在新兵里,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大的反应。就这样都凭借人畜无害的外形和杀人不眨眼的心狠,兜很快走到了强兵计划的入选队列中,这也是茶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同学。


    因为强兵计划同期唯二的两个学员,茶兜难免会被拿出来对比,所有人都知道茶家庭身份不一般,哄好这个人,未来说不定能某一个好官职,但是兜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完全不理会茶,上课、训练、吃饭,一直独来独往。


    茶有时候主动去找兜说话,兜也是冷冷淡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排斥和茶交流,这让大家都以为两个人不对付。


    有个学员为了讨好茶,故意把兜锁在器械室,导致他宵禁时没有回宿舍,被教官罚了。等兜领罚结束回到寝室,发现茶没有睡,两个人就在黑暗的寝室里遥遥对视,直到傻兜先睡了过去。因为误了宵禁,兜被罚了两顿饭,一直饿到中午,下午体能课,本就有些低血糖的兜晕了过去。


    一直看兜不爽的教官以此为理由,要将兜驱逐出强兵计划,但是被茶三言两语化解了这场危机。教官见茶护着兜,又知道茶的背景,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傻兜被罚三天后,那个把他关起来的学员因为训练意外摔断了腿,不得不退出强兵计划。


    一茶找上了兜,问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兜冲茶笑了,问他是不相信学校的调查结果吗。茶明知道这事是兜做的,但奈何找不到任何证据,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件事之后茶兜彻底闹翻了,一次实战演习,两个人甚至不顾军令在野外单挑,打了起来。演习结束,茶兜被分开关了禁闭。校长告诉他们,禁闭室水龙头的水可以喝,每天都会有人给你们送饭,先认输的人主动退出强兵计划。


    禁闭室没有阳光,一茶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每天的饭只有一个带着馊味的馒头,最开始他不愿吃,后来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用自来水把馒头带下去,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就在一茶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禁闭室的大门打开了。教官告诉一茶,恭喜他留在了强兵计划中。


    一茶问教官傻兜是认输了吗?教官说傻兜现在在医务室,能不能撑过去都说不好。强兵计划要的不仅是意志力,还有自身的身体素质,有些差距是后天再怎么训练都赶不上的。


    茶说这不公平,他不承认这次成绩,不能因为这种没有道理的原因让一个优秀的学员被开除。见教官不说话,茶要便要求见校长,教官看着一茶面色苍白,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提醒他最好先去休息一会。茶说什么都不同意,但因为在禁闭室关了太久,情绪起伏太大,在刚见到阳光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等到一茶在医务室醒过来的时候,傻兜正坐在自己床边看书,面无表情的告诉一茶,从今天开始,自己和他就要做搭档了,同生共死的搭档。




    详写:


    阳光洒在常书铭身上,好像就是为他而生长一般,契合的很。石泓峰第一次觉得死敌长得还挺好看,虽然冷着脸不爱笑,但是细长的眼睛总是弯弯的,即使不说话也透着一股温柔。


    “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搭档了,你不能再针对我了。”石泓峰乐呵呵的笑了。


    常书铭皱眉,似乎在思考石泓峰说的针对是什么,他慢慢地把书合上,开口道:“同样的话送给你,别拖我后腿。”


    “哈?我会拖后腿?这句话你还是留给自己吧!”石泓峰愤愤的拿被子蒙住头,嘟囔着饿了。


    常书铭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饭盒打开,敲了敲石泓峰的头,道:“吃饭。”




    作为搭档训练的时间里,茶一直很照顾兜,在他认知里,兜就是很强但是很脆弱的小孩。兜也不自觉的开始依赖茶,虽然这人有时候嘴毒又话多,但是骨子里却很容易心软,经常将自己的底线放的太低,不管傻兜做什么,他都可以在后面给他托底。


    直到毕业前的一次刺杀任务,将两个人的平静打破,为了掩护傻兜离开,一茶独自引开了追捕的日本人,暗夜里的枪声刺耳,每一颗子弹都像是打在了傻兜的心脏上,折磨的他千疮百孔。


    


    两年后,傻兜接到了第一个长线卧底任务,以归国高材生的身份进入伪政府任职,他不知道自己的上线是谁,所有的命令都只有深胡同里的268号信箱。


    在入职伪政府的第一天,傻兜见到了一茶,那个所有人都告诉自己,已经牺牲了的搭档。


    兜不相信茶会投靠伪政府,即使无比慌张还是装出了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茶全程没有看兜,只是一直盯着手里的档案,反复的翻看。    


    茶兜就一直装陌生人在伪政府办公,直到兜接到命令要从茶那里盗取一份机密名单时,被茶抓住了。茶告诉兜,并没有什么人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而是多年前的军校的相处,让茶太过于了解兜。早在三天前,茶就发现了兜的小动作,这代表他在频繁思考问题。


    兜问茶要怎么处置自己,是把自己丢到伪政府的审讯室还是直接交给日本人。茶看着兜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淡淡的笑了。茶告诉兜,自己当年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才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脱罪,而不是这样和你的长官讲话。


    茶扔给兜一块手表,告诉他把这个交给他的上线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同生共死的搭档。”


    两年的分别并没有让茶兜的默契减少,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不漏痕迹的给对方打掩护,直到傻兜接到最后一个命令:制造最大的混乱,掩护茶离开上海,必要时可以牺牲一切。兜坐在房间里,将信纸丢进地上的火盆里,依旧是一个暴雨的夜晚,和那年的分别一模一样。




    详写:


    “316处的人正在调查你,你离开的车是日本人安排的,在达道车站之前会有国党的间谍对你进行刺杀,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你不得不乘坐另一般列车离开上海去往北平参加会议。日本人安排的列车有炸弹,将会在行车途中爆炸,而石处长因为国党的刺杀幸免于难。”


    常书铭比石泓峰矮了半个头,因此在说话的时候,微微抬头才能与他平视。这是两个人重逢后第一次亮出身份说话,也是石泓峰卧底伪政府数年唯一一次,自己被强制性配合,没有任何抉择权利的任务。


    见石泓峰眉头紧锁,常书铭踮脚靠了上去,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石泓峰下意识的歪头躲开。意识到常书铭想要亲自己的时候,石泓峰几乎是瞬间将人抱在了怀里,炙热的吻落在常书铭的额头,夹杂着爱欲和怜惜,像是拥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快走吧,行刺的人在闹市街头,记得拖延时间,最后杀死他们,不要留下任何证据。”常书铭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腰,咬紧牙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那你呢,你怎么办?”石泓峰放开常书铭,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常书铭难得的笑了,温温柔柔的没有一丝伪装:“我没有接到去北平的任务,我会留在上海,等你回来。”


    常书铭没有告诉石泓峰,自己将会坐上那趟装有炸弹的列车,或者说,自己需要将炸弹带上那趟载着无数卖国贼和日本军官的列车。


    这是他第一次骗过石泓峰,因为他带来的是命令,是即使不愿也不能违抗的军令。


    


    石泓峰坐在火车上的时候,身边驻守着很多日本军官保护他,他随意翻阅着火车上的杂志,在没到达北平之前,他不敢放松。


    急促的脚步声从前车厢传来,他听得懂日语,知道刚来的几个日本人说得是爆炸,死亡,间谍,以及全部。原本是为了保护石泓峰的几个日本士兵瞬间暴怒,愤怒的拔出尖刀想要刺杀车厢里的中国人。


    石泓峰大声呵斥他们冷静,介于他的地位,几个日本士兵不得不收回尖刀。


     领头的日本军官还尚存有一丝理智,可青筋暴起的手背却暴露了他的愤怒:“新闻部部长的常书铭是国党派来的间谍!他将炸弹带上了田野长官的车厢,并且引爆了炸弹,田野先生以及同行的所有官员,全部遇难!”


    石泓峰将右手放在左胸的心脏处,向田野的遇难表示悲痛。


    因为爆炸,石泓峰乘坐的火车迫停济南。


    站在酒店的窗前,石泓峰看着租界里繁华又热闹的景象,深沉的眼眸中藏着巨大的痛苦与绝望,始终揣在裤兜里的左手手心已经被指甲挖出了鲜血。


    他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让他连痛失挚爱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或许很快,上海将会发生更大的暴乱。常书铭骗了自己,这次的任务并不是让自己抵达北平,而是离开上海,等待下一个指令。


    牺牲一切,不留证据。




    其实兜并没有死在爆炸里,因为炸药威力巨大,整节列车几乎化为了灰烬,兜本来也以为自己死定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民床上。


    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每天就搞点针线活然后去镇上卖钱,她说傻兜是沿着河水漂下来的,自己发现他没死,就救了他。


    兜自然是不可能相信这么不靠谱的说法的,但寄人篱下,他也不敢反驳,爆炸的时候他承认他害怕了,怕的不是自己牺牲,怕的是再也见不到茶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国党,更回不去伪政府了,他的自私让他无法面对自己一向为之骄傲的信仰,不光是外面的人,就连他自己都当傻兜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在老人家住了三个月,傻兜身上的伤终于好的七七八八了,他白天学着帮老人做一些针线活,晚上就在烛光下读书,傻兜住的卧室里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报刊,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共党的标志。


    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人瞥到了傻兜桌面上摆着的报纸,开口问他愿不愿意去延安。老人告诉傻兜,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搜查田野爆炸案的细节了,如果他愿意,今晚就会有人接他走,如果他不愿意,自己这里保不住他。


    傻兜知道去延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去完成当年自己和一茶在军校时,立下的诺言:保家卫国,复兴中华。




    茶在济南见到了新的接头人,线人告诉他,他卧底伪政府的任务即将完成,但是现在革命尚未成功,上面要求茶继续以国党特工的身份留在这里待命,必要时会有新的联络员和他联络。


    兜的离开让茶彻底失去了所谓的理想和目标,伪政府的状态每况愈下,自己便是其中的搅局者。上海依旧纸醉金迷,身为爆炸案的唯一幸存者,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茶,但日本人还是几乎将他的权力全部架空。




    1945年的某天,石泓峰回家时发现已经生锈了的深胡同268号信箱有被动过的痕迹,取出里面的信纸,石泓峰若无其事的将它塞进袖子里。


    薄薄的信纸上是刚正有力的钢笔字,熟悉的字迹让石泓峰瞬间怔住:战将反扑,撤出上海。三日后,平郊见。


    短短几个字,没有落款,但是石泓峰知道他是谁,信纸随着烛火烧成灰烬,太阳东升西落是大自然的规律,石泓峰却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上海的阳光。


    属于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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